Munchkin

本章有Coter。火王子提及

7.

Johnny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笑话Curtis的一天。

然而他也不敢真的当着Curtis的面笑话他，更何况看着Curtis眉头紧锁、一脸焦虑的样子，他也有点笑不出来。

“Curtis，他只是放了个春假回去上课，不是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宝宝。”Johnny靠在Curtis的桌子边上，看着他把手里的资料用铅笔圈得乱七八糟，“而且你不是他妈。”

Curtis完全没理会他的吐槽。他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拿起手机开始编写短信，写到一半又放下了。

“拜托，你不就是想问他吃饭了没有吗？”Johnny真的看不下去了，“就几个字的事！你平时还不是天天发短信问他要吃什么吗？”

“你不觉得……”Curtis犹豫了一下，选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我就这么发短信给他，意图有点过于明显吗？”

“什么意图？喜欢他的意图？想关心他的意图？没话找话也要聊天的意图？”

“想要打探他生活的意图？”

“你就不能用个好听一点的词来形容自己吗？”Johnny摇摇头。他知道Curtis没谈过恋爱，但他不知道Curtis谈起恋爱来会像中学生一样。“而且你觉得你之前的意图表现得不明显吗？”

 Curtis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上帝啊！”这下Johnny真的要疯了，“你想做什么直接做就好了，你以为TJ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但Curtis只是摇了摇头。

收到短信的时候TJ一点也不意外。Curtis最近短信发得频繁，他闭着眼睛都知道Curtis要说什么。你吃饭了吗？吃了。出门记得穿外套。好的。今晚想吃什么？不吃胡萝卜，谢谢。

TJ把正准备发出去的“还没有”删掉，开始认真写起回复。

“嘿！你怎么不看路？”一个气恼的男声响起，TJ抬起头后语气变成了兴奋，“TJ？”

TJ也有点意外，他好像很久没有见到除了Johnny和Jack以外熟悉的人了。“……Colin？”

Colin显然心情很好，连掉在地上的东西也忘了要捡，拽着他开始说个没完：“好久没见到你了！前两周给你发短信怎么不回我？本来想叫你一块儿去看Flash演出的，他们写了一首新歌，可棒了还加了小号。对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TJ被他噼里啪啦的一长串话绕晕了，干脆放弃回想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你刚刚干嘛说我不看路？我又没有撞到你。”

“你踩到我的笔了。”Colin往他脚下指了指。

TJ这才发现地上散落的东西，Colin手里拿着几本书，一支铅笔正被他踩在脚下。他帮Colin捡起铅笔和打着草稿的琴谱，“你刚刚在说吃饭吗？”

“Carter和我正要去吃饭，一起来吧，那家店的pizza很好吃！”

不等TJ说话，Colin就直接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Pizza的确很好吃，TJ顺手拍了一张照片发给Curtis，被Colin调侃了几句。Carter在旁边拼命瞪他，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最后急得Carter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TJ看着他们闹来闹去，低头笑了笑。

他认识Carter早于认识Colin，也跟Carter聊起过Sean。Carter不止一次对他和Sean在一起这件事表示过担心，然而得知他们分手之后，Carter看起来更担心了。

“你喜欢他吗？”TJ无视了来自Sean的第三个电话之后，Carter试探着问。

“如果我说不喜欢他，不是显得我一直以来都在干蠢事吗？”TJ趴在桌子上，把脸全埋在臂弯里。“我不知道……或者我只是习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已。”

“TJ，我不想说他的坏话，但是……”

“你可以说他的坏话。”TJ打断他，“他是个混蛋。”

“好吧，以前我不想说他的坏话，毕竟我没有见过他，你也不怎么提他的事，我知道的基本上只有一个名字。”Carter安抚地说，“但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很开心。”

“没有，但也没有不开心。”TJ闷闷地说。几分钟后又突然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Carter，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你说得对。”

Carter不解地看着他。

但TJ什么也没说，抓起手机跑了。

8.

假期结束对Curtis来说也并非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TJ愿意正常出门了。春假期间，因为没有了上课这个非出门不可的理由，TJ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二十多天了，Curtis既找不到理由、也不愿意勉强他出去，只能由着他天天待在家里，但那并不代表他不担心。所以在TJ老老实实上了一周的课之后，Curtis决定试着问问他是不是愿意和自己去一趟超市。

“超市？”TJ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吗？”

“吃过午饭再去。”Curtis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匀速翻动着手里的书页，“你想睡午觉的话就睡醒再去。”

TJ没有察觉出他的异常，干脆地点了头，又把注意力转回到电视上，“不睡午觉。”

这有点超出了Curtis的预料，他完全没想到TJ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几乎一秒都没犹豫。他还在想着以什么理由说服TJ跟自己出门走走才显得不那么刻意，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对话结束得突然，TJ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回应，咬着勺子扭过头看他。

“不要这样咬勺子。”Curtis下意识地皱眉，伸手把勺子从他嘴里抽出来。“这样很危险。”

TJ本来想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乖乖地让Curtis把勺子拿走了。他喝光杯子里的牛奶，盯着Curtis看了一会儿，在Curtis开口之前叫了他的名字。

“你在走神。”他很肯定地说，“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走神。”Curtis有点意外。他本想说点什么，但是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抱歉”。

“你说过不用道歉。”TJ也学着他的样子皱起眉，表情看上去格外认真，“而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在走神。”Curtis忍住去揉他的头发的冲动，站起来走向厨房，“我先把鱼从冰箱里拿出来。”

TJ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真不开窍。

TJ确实太久没有出门了，周末嘈杂的超市让他一时间有点恍惚，Curtis走在他身后，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今晚想吃什么？”Curtis语气平淡地问，手依然搭在他肩上。“家里的牛奶和吐司都没有了。”

“麦片也没有了。”TJ的思路被他带了过去，很自然地跟上他的脚步，顺手扶住了购物车的边缘。

“明天我想炖牛肉。”Curtis继续说，顺手把一包生菜放进购物车里，“你喜欢土豆泥吗？”

趁Curtis转身的功夫，TJ偷偷把购物车里的两颗青椒丢了出去。“我喜欢一切土豆。”他说，突然眼睛一亮，“你会做薯饼吗？”

Curtis点点头，于是TJ主动往袋子里多塞了几个土豆。

“明天早上做omelette……星期一做三明治，这样你可以多睡一会儿，把早餐带到学校去吃。”

TJ听见“三明治”，立刻条件反射地说不要番茄。他讨厌生番茄的味道，上次Curtis把切片的生番茄夹在三明治里，气得他把一大盒牛奶喝光了，以示抗议。Curtis显然也想起了同一件事，忍不住笑起来。

“没有番茄，我保证。”被TJ扁着嘴瞪了一眼后，Curtis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只夹炒蛋和培根。”

一秒前还在扁嘴的男孩一下子笑开了。

对于做饭这件事，TJ向来是一窍不通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学。用他的话来说，如果所有人都自己做饭，送外卖的人就要失业了。

Curtis对这话相当不赞同。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也没有要勉强TJ学做饭的打算，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所以你以前每天都吃外卖吗？”Curtis站在水槽边洗着土豆，TJ坐在吧台边上看他忙活。家里的咖啡豆快喝完了，TJ不知道从厨房的哪个柜子角落里翻出几包新的豆子，此刻正专心看标签，两只脚无意识地在半空中晃来晃去，乖巧的样子可爱得要命。

“也不是啊，有时候会吃饱了再回来。”他拆开咖啡豆的袋子，把它们往玻璃罐里倒。今天Curtis想买咖啡豆，被他拦了下来。“有时候会去Johnny和Jack家蹭饭。”

Curtis果然又开始皱眉了。

“不管怎么说……”

TJ打断了他，“Curtis.”

TJ的语气太过严肃，连Curtis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们可以下次再讨论这个问题吗？”他低垂着眼，语气异常坚决，“Please？”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