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nchkin

新……新年快乐……

校园AU，有一点点锤基

Sitting in a tree

Bucky最近有点奇怪。

Steve是在给Bucky热牛奶的时候突然这么觉得的。今晚Bucky留在Steve家过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路跟在他后头转悠，Steve说要去厨房热牛奶的时候，Bucky只是从书桌前抬起头来，异常乖巧地对他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过分可爱了，导致Steve直到把小奶锅架到炉子上之后，才发觉到Bucky今天没有跟着他下来。

Bucky身体不舒服吗？Steve有点担心，他正准备关掉火回房间去，就看见Bucky慢腾腾地从楼梯上下来了。

“Steve，我想问你……”

“什么？”Steve迎上去，伸手摸上Bucky的额头，“Bucky，你还好吗？”

Bucky愣了一下，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以为……”他又摸了摸Bucky的额角，然后突然想起牛奶还在锅里煮着。“坏了！”

Bucky犹豫着跟了两步，最后还是停下来，把想问的话吞了回去。

然而这么想的只有Steve一个人，在其他人看来，Steve才是奇怪的那一个。

“你今天怎么一直在发呆？”Natasha弯下腰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的Bucky都走了。”

Steve抬头看她，“你觉不觉得……”

“什么？”

“Bucky最近有点奇怪？”

“不觉得，我觉得你有点奇怪。”Natasha不假思索地说，“我相信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

旁边的Clint点了点头。

这让Steve很不解，难道他们都看不见Bucky的反常吗？以往Bucky总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给他丢小纸条，里面写着一些“Sam今天穿错袜子了”、“Clint脸上有饼干屑”之类的话，但过去的一整周Bucky都没有给他扔纸条——那并不代表Bucky上课变得认真了，Steve很确定他只不过是盯着钟发呆而已。不仅如此，Bucky甚至都不缠着他要作业抄了，虽然以前Steve每次都要说一句让他自己先做，可最后还是全让他抄的。

但Natasha却说一点也不觉得。

“我觉得你想多了。”Clint说，指了指教室门外，“Sharon来找你了。”

Bucky是故意在下课铃刚响的时候就跑出教室的，他约了Loki去图书馆——这也是故意的，Loki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反正Thor训练完都是要来找他一起回家的。

“说吧。”Loki懒得跟他绕圈子，“金发大个子怎么惹你了？”

“没有。”Bucky迅速否认，但这骗不过Loki。Bucky跟他互相瞪着僵持了一会儿就投降了，“好吧……其实是Sharon。”

Loki想了一会儿，问，“谁是Sharon？”

“Peggy的妹妹。”Bucky很不情愿地回答，想着如果Loki再问谁是Peggy就给他一拳。

还好Loki想起了Peggy是谁，“你说的是圣诞舞会上那个穿红裙子、和Steve跳过舞的棕发女孩？”Bucky点了点头。“她妹妹怎么了？”

她在追Steve而我吃醋了。

“……没什么。”Bucky不想说那种话，那太难为情了。然而没有什么能瞒过Loki的眼睛。Loki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弄得Bucky脸红起来。“你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她有点……有点……”

“烦人？讨厌？算了吧Bucky，你对女孩子说不出这种话的。”Loki有些好笑，Bucky是个十足的小甜心，他不像Loki，他对女孩子永远用不出难听的形容词。“Sharon在追Steve，你吃醋了。”

“我不是吃醋。”Bucky还在挣扎，“如果Steve恋爱了我当然会很开心……我只是不想在旁边妨碍他们。当电灯泡毕竟很尴尬。”

Loki耸耸肩，没有继续拆穿他。

周三下午的图书馆通常没有多少人。因为周三下课比较早，各个球队都喜欢挑这一天训练。Loki本来也是要去看Thor训练的，说实话，他对橄榄球没有多大兴趣，如果不是因为Thor，他永远也不想走到球场边上去。但他通常无法拒绝Bucky用狗狗眼看着他时提出的要求，而且比起球场，他确实更愿意来图书馆，至少在图书馆不会碰上满身汗味的傻大个儿。

“我本来还以为会是Peggy，圣诞舞会上他们两个看起来很搭。”Loki突然又说，“而且Peggy看起来跟你有一点点像。”

Bucky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Sharon跟她长得像吗？如果像的话Steve说不定会喜欢她。”

Bucky随手拿下一本书，又哼了一声。

“等等，你说什么？”他终于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

 

Steve根本不知道Sharon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跑到他面前来晃悠的，事实上如果不是Natasha提醒，他连Sharon每天来找他这件事都还没有留意到。

“所以你也不知道Sharon是喜欢你？”Clint问。

Steve茫然地摇头，“为什么你觉得她是喜欢我？”

“如果她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每天跑过来找你，动不动就坐到你面前跟你聊天？”

Steve对这个答案很不解，如果这样就可以算是喜欢一个人，那么他和Bucky一天几乎有20个小时都待在一起，那又算什么呢？

“我也总是一下课就坐到Bucky面前聊天，这能说明我喜欢Bucky吗？”

Natasha比他更加不解，“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我当然喜欢Bucky，但那是……”Steve说到一半，犹豫着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呢？他和Bucky几乎认识了一辈子了——虽然他的一辈子截至目前也不过十几年，但他相信即使到了九十岁他也可以这么说。他想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比他和Bucky更亲密的关系。一直以来，他总说Bucky是他的兄弟，他的朋友，他最好的朋友，可他对Bucky的感情，真的只是“最好的朋友”吗？

他不能确定。

即使不想当电灯泡，Bucky也不可能天天约Loki去图书馆，所以第二天下午被Steve堵在走廊里的时候，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一个借口来。

“我跟Sharon没有在约会。”Steve先挑重点说，“所以不要一下课就早早地走掉好吗？”

在Steve面前Bucky永远也没办法说谎，“我没……好的。”Bucky点点头，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没有人说话，两人都心照不宣地走上了回家的方向。一向话更多的Bucky难得安静地走在Steve旁边，但手上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

Steve决定打破沉默，“Natasha说Sharon喜欢我。”

“嗯……”Bucky心不在焉地应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因为Sharon每天放学都来找我，吃午饭的时候还坐到我面前来跟我说话。”

Bucky没出声，加快了脚步埋头往前走。

Sharon当然是喜欢Steve，瞎子都能看出来Sharon喜欢Steve，但Bucky其实并不担心Steve也会喜欢Sharon。说实话，每天吃午饭的时候，Steve跟Sharon说的话可能还不到跟他说的话的十分之一，Sharon问Steve一句喜不喜欢吃西蓝花，Steve能跟他从“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妈妈要做你喜欢的炖牛肉”聊到“街尾那家热狗摊好像出了新口味，明天我们去那里买早餐吧”，完全把Sharon的问题忘在一边。跟Sharon相比，他更相信Steve有可能会喜欢Peggy，至少Steve还在Bucky面前说过她很聪明。

但他还是在吃Sharon的醋。

吃醋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Steve，吃醋她可以向所有人宣布她对Steve的喜欢，吃醋她可以在教室门口等Steve的时候被别人猜测他们是不是在约会，而不像他一样，不管跟Steve如何亲密都被默认为最好的朋友。

也不用像他一样，从Loki一句“Peggy长得跟你有一点像”里找安慰，又因为这随口的一句话，在床上翻来翻去地滚了一整夜。

Bucky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Bucky？”

“有点感冒……”Bucky小声说，但Steve伸手抓住了他。“我和Sharon真的没有在约会。”Steve急了，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大，“Bucky，你是因为觉得我喜欢她，所以在生气吗？”

一颗水珠啪地砸到地上，然后更多水珠落了下来。

“我不觉得你喜欢她，我觉得你喜欢我！”反正憋不住了，Bucky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冲Steve喊起来，“可是我觉得有什么用？我觉得你喜欢我，你就真的会喜欢我吗？”

“我真的喜欢你啊。”

“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他甩开Steve，扯着袖子用力擦了擦脸，“你最好的朋友不想妨碍你跟女孩约会！”

Steve像听不见他喊似的，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一言不发地伸手去给他擦眼泪。

“你最好的朋友不想跟女孩约会。”他低声说，让Bucky把脸上的水珠都蹭到他衣袖上，“你最好的朋友想吻你。”

Bucky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那Peggy怎么办？”

“这跟Peggy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喜欢Peggy吗？你上次还夸她很聪明……”

“那是因为她的确很聪明。”Steve忍不住轻笑出声，结果被气急的Bucky踩了一脚，“Banner也很聪明，那我要喜欢他吗？”

“所以你喜欢笨蛋。”Bucky把脸埋进他的袖子里，闷闷地说。

Steve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你要说自己是笨蛋的话。”

吃午饭的时候Sam又端着盘子坐到了Steve对面，跟着过来的还有Natasha和Clint。

“Sharon今天不来找你了？”Sam调侃道，“她终于发现了你是个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家伙吗？”

“我跟她说清楚了。”Steve毫不在意地说，伸手替Bucky拿掉了脸上的一根头发。Bucky正忙着把西蓝花从菜里挑出来，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说清楚了是什么意思？”Sam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总之我们不用担心会在你和Sharon中间发光了？”

“你猜对了一半。”Clint对他眨眨眼，“还有一半。”

Sam被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一头雾水，“什么一半？为什么你们今天说话都怪怪的？”

Steve和Bucky笑了笑，决定再逗他一会儿，不过Clint憋不住了，“Steve和Bucky。”

Sam没听懂，“……怎么了？”

Natasha和Clint对视一眼，也笑起来。

“Sitting in a tree.”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