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nchkin

你是每一个宁静的夜里的安眠曲

 

[Nick×Joshua]Will you marry me?

前文


1.

纽约下今年冬天第一场雪的时候,Nick决定去买戒指。

 

2.

他们在一起一年多了,自从认识Joshua之后Nick就搬到了纽约,跟他住到了一起,很快又换了工作,小号手变成了他的副业。Joshua曾经劝过他不要放弃,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你明明很爱音乐。”Joshua表现得比他还激动。

“但我感觉它不爱我。”Nick按着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没关系的,又不是说我完全放弃了,有合适的机会我还是会去演奏,但我也需要一份稳定一些的工作来养活自己和交房租。”

“我又不需要你交房租给我。”Joshua急了,“你以为我让你搬过来是为了这个?”

“天呐,当然不是!”Nick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刚刚的话吞回肚子里,“我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希望我也能做点什么,不能所有的问题都是你在解决。而且我也觉得这样更好一些,也许当我不用靠小号生活的时候我的演奏会有新的提升,你知道,之前那样压力真的有点大。”

Joshua被他最后的理由说服了,不再提出异议。Nick找到新的工作之后,他们开始了每天早上互相催促着出门的生活。

再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家里被占用的卧室从两间变成了一间,衣服挂进了同一个衣柜,起床之后开始一起挤在镜子前刷牙。他们依然在晚饭后抢电视的遥控器,依然固定地在周末去超市采购,只不过Nick会在看电视时把Joshua抱在怀里,Joshua也习惯了在天冷的时候把手塞进Nick的口袋。

他们见过了对方的家人,没有人反对这段感情,看起来就差买戒指求婚了。

但他们两个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让Nick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的,是Danny的一句话。

一个月前他们去参加了一次聚会,爱凑热闹的Danny自然也在。那天Nick正好要去顶替一个乐队的小号手参加一场演奏,于是在结束后直接背着小号去了聚会地点,然后就被大家撺掇着上台吹了一曲。

Joshua玩得开心,又喝了不少酒,在他开始吹奏之后也跳到台上,跟着他的节拍边唱边跳起来。

Joshua说过他曾经是个糟糕的酒吧驻唱,Nick却觉得他的歌声是自己听过最好听的。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音还没散去,Joshua就凑过来,狠狠地亲了他一下,然后趁他没回过神来,笑着跑下去了。

“Josh呢?”下台之后Nick没找到Joshua,把一边起哄的Danny拽了过来。

“上厕所去了。”Danny显然喝得更多,整个人莫名地兴奋,“说真的,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还没有讨论过这件事。”Nick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犹豫,“我不确定他怎么想……”

“你是不确定他怎么想,还是不确定你自己怎么想?”Danny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害得他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我知道你对求婚这件事的体验有点糟糕,但也许他想要这个呢?”

于是Nick动摇了。

 

回家的路上Nick一直偷偷地看着Joshua,想着Danny说的话。

也许他真的想要这个呢?虽然Joshua和Emily在婚礼前分手了,但他的求婚应该还是很美好的,至少不会像自己的那么糟糕。

Nick始终忘不了自己上次求婚时的情形,他还记得自己把戒指紧紧地攥在手里一整天,手上都是绞痛的,记得走进门见到她后那种强烈的不对劲的感觉,也记得Hannah对自己说出“我觉得是时候分手了”之后,自己不知所措地呆坐在地上的场景。

他用求婚戒指换了现在这把小号,并且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求婚了。

但现在,他想到被求婚的对象是Joshua,又觉得也许事情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至少那个人是他的Josh,他的小可爱,他的香草冰淇淋,是他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的人。

如果他真的想要这个,那么Nick当然也愿意再求一次婚。

更何况他知道Joshua一定会说yes。

“你盯着我看了好久了,但是我看着你你都没有反应。”Joshua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让他回过神来,“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跳舞的样子。”Nick朝他笑起来,“其实你的舞技也没有比我吹小号的技术好到哪里去嘛。”

Joshua不服气地撅起嘴,“谁说的,我明明跳得可好了。”

“你跳得可爱。”

“什么嘛。”

“特别可爱,满分的可爱。”

Joshua脸红了,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还是容易脸红,“你真是......闭嘴。”

 

3.

自打求婚这个念头在Nick脑海里播下了种子,就开始以他不能控制的速度生根发芽,搅得他心神不宁。

但他还是没有跟Joshua提起,上一次的失败确确实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却不是他犹豫的主要原因。他知道Joshua不会拒绝他,可他想要的不只是一个不拒绝的答应,他想确认他们都做好了准备,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已经可以迈入下一个阶段,更重要的是,他想弄清楚Joshua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浪漫的求婚,一场完美的婚礼,一个家庭,还是只想要自己在他身边,不去改变现状?

Nick不能确定这一切,他们好像很少谈到未来,他们会讨论明天的晚餐,会思考周末看什么电影,会计划什么时候去旅行。但是婚姻、家庭、以后的人生,都是他们没有共同打算过的东西。

所以他想,也许在挑选求婚戒指之前,他更需要知道Joshua的想法。

 

周六晚上他们窝在沙发里看完了Rachel Getting Married,Nick突然开口:“Josh......你想象过你的婚礼吗?”

Joshua抱着空了的爆米花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我......我大概没有告诉过你,我一直对结婚这件事有点抵触。”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说下去,“你知道,我妈妈,我是说Ricki,她和我父亲的婚姻并不美满。以前我没有意识到,但跟Emily交往之后我才发现那对我影响挺大的,我没有那种对婚姻和家庭生活的向往。”

Nick有点难受,他觉得自己早该了解到这些,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行动。“但你向Emily求婚了。”

“是的,但那不算是我想要的。我的意思是......表白是我自己想做的,求婚不是。”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我跟Emily求婚,是因为她陪朋友挑选婚纱和婚礼场地之后,兴致勃勃地跟我聊了她对于自己婚礼的想象,她说这个的时候特别开心。我猜她对这件事很期待,而我也觉得我们确实该进行到这一步了,所以我买了戒指向她求婚。”

Nick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猜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你确实是,连Emily都不知道这个。”Joshua的语气轻快了一些,为Nick对自己的了解露出了一点笑意,“但是订婚之后我完全没有过问婚礼的事,表面上说是都由Emily决定,只要她喜欢就好,其实我就是对这件事不感兴趣,还不敢承认。我甚至都没提出让她搬过来,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她是因为这个跟我分手的。”

“你是说你们没有同居过?”Nick有点惊讶,虽然他从没问过这个,但他一直以为订婚之后Joshua肯定是和Emily住在一起的。

“没有,她连在这里过夜的时候都没有,每次约会之后都是我送她回家。”Joshua突然意识到什么,“天,难怪Emily会觉得我不够爱她,我以前都没觉得,但是这么一说真的太明显了。”

Nick的嘴唇碰了一下他的耳朵,“你这么一说我也才发现,你真的很爱我,Josh,你比你自己知道的还要爱我。”

Joshua仰起头来看他,头发蹭在他的锁骨上,“我这么爱你,可不可以再吃一点爆米花?”

“不行,亲爱的。”Nick弯起手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你今晚已经吃了不少了,爆米花很上火,我去给你拿小蛋糕。”

于是Joshua就乖乖地挪开一点让Nick起来,又把爆米花碗塞进他手里,笑眯眯地看着他走进厨房。

Joshua爱吃零食的习惯完完全全是被Nick惯出来的,以前他一直吃得很健康,一日三餐都搭配得科学营养,不挑食,也很少在正餐以外的时间吃东西。他跟Emily约会的时候会为她点她喜欢的甜品,但自己只要咖啡。

认识Nick之后,他才逐渐开始对食物有了偏好,并且由于Nick常常给他买各种吃的而爱上了甜食。他曾经说过自己良好的饮食习惯因为Nick全不见了,然而Nick对他的这项指控表现得特别开心。

“Josh,你吃东西的时候应该想的是好不好吃,喜不喜欢,而不是健不健康和有没有营养。”Nick特别认真地说,“你要享受美食,别把它们当成任务。”

我真的因为他改变了很多啊,Joshua想着,自顾自地笑起来。这样真好,我爱他。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婚礼上。”Nick躺在床上,用摸小猫的方式轻轻挠着Joshua的后脑勺,毫无预兆地说。

Joshua被摸得舒服,语气中的不可思议也被削弱了不少,“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当天早些时候,在中央车站。”

他们见面的那天,Nick中午就到车站了,但他一直在那里呆到了晚上,无所事事地站在通道里吹着小号,试图想出世界上所有的理由,不去见那个让他心碎的女孩。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删掉Danny发来的写着地址的短信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有点匆忙地从人群中走过,五官是他形容不出来的好看。Nick不是那种会关注男人容貌的人,但那个人就是好看得让他挪不开眼,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然后你就一路跟踪我到婚礼现场吗?”

“没有,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你离开了。”事实是Nick没有那么疯狂,也没有那么浪漫,如果他们没有碰巧在婚礼上见面,那么Joshua的出现就只是Nick生命中一个微小的插曲,“生活没那么戏剧化,我离开车站是因为车站关闭了,最后去了婚礼是因为……我确实很想见她。”

在分手后的六年里,他一直很想见Hannah,只是他一直没有勇气,他没有足够的意志来支撑自己走到她面前。他只能不断幻想着也许有一天,在他和Duke这样的人一起表演的时候,Hannah会走进来,想要和他重新开始。

“但遇见你之后,我每一天都在庆幸自己去了那个婚礼,而在那之前我每天想的是她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虽然每天想的次数很少超过50次。”

“你说这个不怕我吃醋吗。”Joshua开了个玩笑,想淡化一下那段回忆对他情绪的影响。

“你用不着吃醋啊,你对我的意义是谁都比不上的。”Nick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是你让我知道我在这一生中还能爱上其他人,不夸张地说,你真的拯救了我。”

“你对我来说也一样。”Joshua在被子底下拉住Nick的手,“以前我挺害怕同居这件事,总觉得两个人只要住在一起了,感情就会很快被生活耗尽,但跟你住在一起之后我就不想再回到一个人的生活了。我原来也很害怕结婚,可是只要那个人是你,我就相信一切都会很好。”

Nick用手指蹭着他的掌心,觉得自己可以想想该怎么求婚了。

 

4.

架不住Nick的央求,Joshua很快答应了跟他去游乐场,只提出一点:不坐海盗船。

“好,不坐海盗船。”Nick同意了,“我们坐过山车。”

Joshua气得想翻白眼。

 

作为一个小号手,Nick跟很多音乐家一样有着天真和浪漫主义的个性,还有一点儿时不时泛滥的少女心。他热爱游乐场,也对童话故事有着超乎想象的热情。

“你就是我的王子。”他经常这样对Joshua说,然后开心地看着他害羞脸红的样子,趁机再多夸他几句可爱。

Joshua一般不会承认这句话,然而今天真的是个例外。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王子吗!哪有人这样对王子的啊——!!!”Joshua紧紧地抱着一棵树,不管Nick怎么劝都不放手。

“听话,快放手了Honey。”Nick使劲憋着笑,轻声细语地哄他,“真的不去玩跳楼机,我保证。”

“来之前你还保证不拉我去坐海盗船呢!”Joshua的表情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结果不但坐了海盗船还坐了过山车!你这大骗子!”

“我错了我错了,我们去吃冰淇淋好么,然后去坐旋转木马。”Nick再三保证不带他玩跳楼机,好不容易才让他松了手。Joshua舔着明显比别人的大了一号的雪糕球,气哼哼地一个人走在前面。

Nick摸着外套内侧口袋里的戒指,思考Joshua会不会因为海盗船的事拒绝他的求婚。

“去坐摩天轮?”Joshua突然回头,指着巨大的摩天轮问。Nick吓了一跳,飞快地在脑子里搜寻合理的借口,“呃……摩天轮晚上坐比较好看,我们先去旋转木马吧。”

Joshua没有留意到他的慌张,点点头就往旋转木马的方向去了。

Nick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事情总算是按着Nick计划的方向发展。他们在游乐场里简单地吃过晚饭,等到天完全黑了,游乐场里的灯都亮起来之后,Nick牵着Joshua上了摩天轮。

座舱升到半空的时候,一直趴在玻璃上往外看的Joshua突然转过来,“Nicky,你听说过吧?在摩天轮转到最高点的时候接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Nick正想着怎么开口,注意力完全不在风景上,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Joshua靠过来摸了摸他的脸,“你穿得有点少,觉得冷吗?”

“不冷,你冷吗?我把外套给你。”Nick说完愣了一下,想起戒指还装在外套里,还好,Joshua没有要他的外套,“我不冷,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我……”Nick发现自己已经紧张得想不出任何可以暂时搪塞过去的话,他往外看了一下,发现他们的距离最高点已经不远了,索性做了个深呼吸,掏出戒指单膝跪下,“Josh……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Joshua呆住了,眼里慢慢浮起一层水雾,“Oh my god……Yes.”

摩天轮到达顶点,Nick把他拉过来吻了上去,同时给他戴上了戒指。

 

5.

从游乐场出来之后Joshua依然开心地笑得停不下来,Nick牵着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另一只手帮他把外套扣上,戒指在无名指上泛起一点点银光。

“不告诉我你在笑什么吗?”

“我被求婚了呀,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跟我求婚了。”Joshua歪着头冲他笑,“我以为我对求婚这种事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可是我现在好开心。”

Nick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Joshua,忍不住又想吻他。

他曾经以为自己没办法再去爱一个人,但他爱上了Josh。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买戒指,但他还是买了。

他曾经还以为那次还没开口就失败了的求婚,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但现在他知道,这一次才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

“我也很开心,Josh……这是我这辈子,最棒的一天。”

 

FIN

 

后续什么的……还是有可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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