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nchkin

希望你们没有忘记这篇......

12.

让Carter没有想到的是，他回到家的时候，Colin已经跟Jensen聊得好像认识了几十年，Jefferson坐在Jensen旁边，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看着他笑，眼里的爱意满得要溢出来。

“Colin，请告诉我你不是光着屁股坐在我的沙发上。”跟Jefferson和Jensen打过招呼后，Carter对Colin说。

Colin举起抱在怀里的吉他，给Carter看他穿着的内裤。“我不能光着屁股弹吉他。”他一本正经地说：“吉他贴着我的小兄弟会冷。”

“那真是太好了。”Carter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好，Jefferson意识到他情绪不对，急忙接过话题，“我们把你的礼服带过来了，上次不够合身的地方都改好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想找你商量，是关于Grace的。”

Carter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语气过于强硬了，他转过身去把包放下，悄悄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才转回来面对Colin。Colin见他看过来，又仰着头冲他笑，笑得Carter心烦意乱。

 

Jefferson和Jensen没有待太久，跟Carter商量完之后就去接Grace了。Carter送走他们之后，朝Colin伸出手，“钥匙。”

Colin瞬间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你要收回我的钥匙吗？”

“你家的钥匙。”Carter不耐烦地说，“你不是打算在我这里躲一整天吧？”

Colin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从茶几上拿起钥匙抛给他，然后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我爱你宝贝”。

Carter没理他。

 

13.

站在Colin门前的时候，Carter就有点后悔了。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Colin的床伴，虽然他一直都知道Colin总是有不同的床伴，但那并不代表他想面对她们。

至于为什么不想……没有为什么，他凭什么要帮Colin收拾这种烂摊子？

想到这里，Carter气冲冲地推开了门。

屋里的情况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一个女孩好好地穿着自己的衣服，正趴在地上往沙发底下看，床上乱糟糟地堆着被子，但沙发上也堆着一团被子。听见有人进来，女孩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句快来帮忙，Carter走过去，问：“你在找什么？”

听出不是Colin声音，女孩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住在对门。”

“所以你是Carter？Colin呢？”她突然显得有点兴奋，不等Carter回答，又挥挥手打断了他，“随便吧，帮帮我，我的钥匙被我弄到沙发底下去了。”

Carter本想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转念一想又放弃了，上前帮她移开了沙发。女孩拿到钥匙就急匆匆地走了，看起来还很高兴，一点也没有被一夜床伴丢下的样子。

“她走了？”Colin的脑袋从门外伸进来，确认女孩已经离开之后才进屋，顺手拿了一件睡袍穿上，走过来跟Carter一起铺床，“帮我把沙发上的被子抱过来好吗？”

“你让女孩子睡沙发？”

“我是那种人吗？”Colin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我睡的沙发。”

“你带床伴回家，然后你睡沙发？”Carter有点不相信，“你是那种人吗？”

“我没说她是我的床伴啊，她是我朋友，昨晚喝多了，没打到车，非让我收留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好久没带人回来了。”

这个答案让Carter有点意外，他不由得多看了Colin一眼，随即又觉得自己不该在意这件事——他为什么要关心Colin有没有带床伴回来？

见Carter的表情变来变去，Colin以为他还是不相信，有点着急了，“真的，Ally是我朋友，我们从来没有睡过！我今天躲她是因为……因为……”

Carter歪着头看他，等着他说下去。

因为她一直追问我跟你的事……Colin心虚地把这句话咽了下去，移开了视线，“……总之我是真的没有和她睡过。”

Carter又看了他一眼，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不能简单一点，去对方家过夜，然后早上再离开？”

“我试过。”Colin在床沿上坐下来，“但是我交往过一个女孩儿，我去她家的时候看到她的床头有一张照片，是她五岁生日时打扮成灰姑娘的样子，笑得特别开心。从那之后每次我想跟她说分手，就会想起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他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没办法伤那个小女孩的心。”

“所以你觉得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她们的事，睡完就不再联系会比较容易吗？”

Colin点了点头。

“其实我带人回来从没睡过。”也许是被Colin突然的坦诚感染，Carter第一次说起了自己的事，“每次快滚上床的时候我都会反悔，然后就开始想尽办法赶对方走。”他低下头，很轻地笑了一下，“总觉得跟别人睡在一起是一件很别扭的事。”

“其实……我知道。”Colin小声说，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底气，“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帮你摆脱床伴吗？第二天晚上我在酒吧碰见他，他正跟人吹嘘他‘睡到了上东区最有名的花花公子Carter’，还天花乱坠地夸了一顿‘Carter的小屁股’，你花花公子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吧？”

Carter神秘地朝他眨眨眼，没有说话。

 

14.

经过一番意外的对话之后，他们的关系好像一下子变得不太一样了。Carter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这种变化，但他莫名地对Colin有了一种亲近感。

“分享秘密就会有这种效果。”Jefferson的回复很快跳出来。

也许吧。Carter想了想，把手机收了起来，决定晚点再回复他。

Colin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来了。

“你到了吗？”Colin在电话里懒洋洋地问。Carter今天要跨越半个城市去看一个场地，出门前Colin叮嘱了半天让他小心，还坚持要求他到了之后说一声，弄得好像Carter是第一次独自出门的小孩。

“刚出地铁站，一会儿就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奇怪的声音，Carter有点怀疑地问：“你在干什么呢？”

“呃，享受生活？”懒洋洋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笑意，“没想到你喜欢The Cars*。”

“你知道偷看别人的歌单等于偷看日记吗？”Carter装出凶恶的语气，说完就挂了电话。

但Colin的消息马上又追了过来，这次是一张照片，Colin正躺在浴缸里，身上堆满了泡泡，手里举着他的iPod，笑得一脸得意。

“那可是我的浴缸。”Carter自言自语地抱怨了一句，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如果没有遇到Chuck的话，Carter的一天本该很美好的。

今天的进展非常顺利，场地几乎符合客户的所有要求。不仅如此，Carter在跟客户电话沟通时只稍微描述了一下场地所在的位置，客户就马上知道了他说的是哪个地方，并且激动地表示“我知道那里如果可以定下那个场地就太完美了”，于是Carter顺利地预约好了场地。Jefferson也发来了消息，告诉他所有的东西都定下来了，只要明天去做最后确认，婚礼的筹备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然而，就在他哼着歌，脚步轻快地往地铁站走时，Chuck出现了。

“哟，Carter Baizen，真巧。”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用一如既往的恼人语气叫着他的名字，“放弃了你的信托基金就跑来干这个？”

“与你无关。”Carter冷冷地说，目不斜视地绕过他往前走。

“确实与我无关，不过现在Baizen家也与你无关了，对吧？”Chuck拖长了尾音，“反正你对Baizen家也没有什么用，有你还不如没你呢……”他故意拉出一个戏剧化的停顿，“……Carter Gay Baizen，啧啧，真是太有趣了，当年谁能想到最受欢迎的Carter Baizen居然喜欢男人呢。”

Carter不想理他，加快了脚步往地铁站走，但Chuck依然不肯放过他，在他背后又提高了音调。“你猜你父亲要是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是会觉得你活该呢，还是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呢？”

手机适时响起，阻止了Carter想回头揍他一顿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接起电话，“Colin？”

“你怎么了？”Colin敏锐地觉察出他的异常。

“没什么……你打电话来想说什么？”

“想看你工作结束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家。”Colin不太相信他所说的“没什么”，但是也没有追问，“我订了你喜欢的那家pizza，等你回来吃晚餐。”

“回家”这个词，让Carter刚才还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我在回家的路上了。”

 

15.

Carter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Colin坐在他的客厅里拨弄着吉他，餐桌上放着他最喜欢的口味的pizza，还有两个又短又胖的蜡烛。

“你回来啦。”Colin放下吉他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阻止了他开灯的动作，“那个灯太亮了，破坏气氛。”

Carter疑惑地收回伸向开关的手，“这是要干嘛？”

“呃，烛光晚餐。”Colin不太自然地挠了挠头，“你在电话里听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所以……”

Carter本来想说“我又不是女孩子”，话到嘴边变成了“谢谢”。

 

所谓的烛光晚餐，其实也不过是点着蜡烛吃pizza。Colin大概是想哄他开心，点的pizza是最大号的，吃完之后两个人撑得快吐了，瘫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喘气。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以前认识的人。”Carter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虽然他真的很讨厌，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我家人可能真的对我很失望吧。”

“可是你很棒啊！至少我觉得很棒。”Colin吃得比他更多，因为吃到最后Carter以“谁让你订那么大号的”为由把剩下的都推给他解决了。“虽然你刚刚强迫我吃了最后一块pizza，但我还是觉得你很好。”

“可能只有你这样觉得吧。”Carter耸耸肩，“谢谢你这么想，不过我还是感觉要吐了。”

Colin思考了一下，突然坐起来，两眼发光地看着他，“我们出去透透气怎么样？”

 

16.

Colin带他去的地方是篮球馆，Carter刚想问要怎么进去，就看见Colin掏出一把钥匙，熟练地开了门。

篮球馆已经闭馆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Colin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一只手紧紧牵着Colin，不时提醒他注意脚下的台阶。

“你为什么会有钥匙？”Carter用气音问，乖乖地让他牵着自己走。

“不是在黑暗的地方就一定要小声说话的。”Colin走到墙边把电闸打开，篮球场上方的灯全部亮起来，把场馆照得像是聚光灯下的舞台。“我在这里做过兼职，在被开除之前我偷偷配了一把钥匙。”

Carter很好奇，“你为什么被开除？”

“我惹到球队吉祥物了，我不小心尿在他的衣服里。”Colin大笑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篮球抛向Carter，被准确地接住了，“你玩过花式投篮吗？”

“你想跟我比篮球？”Carter笑着摇了摇头，随随便便地抬起手把球投向篮筐，球进了。“你会输得很惨的。”

Colin接住球，也跑到他刚刚的位置去投篮。虽然他投球的姿势很好看，但球还是砸在篮板上弹了出去。

“我说了，你会输得很惨的。”Carter朝他摊开手，一副“这可不怪我”的表情。

“好吧，我输一分。”Colin走到场边坐下来，开始解鞋带。Carter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你在干嘛？”

“输一球脱一件衣服啊，不然还有别的玩法吗？”

“……还有一种玩法是不脱衣服的。”

“那多没意思啊。”Colin把鞋子踢到一边，把球丢回给Carter，“还是说你怕了？”

Carter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自找的。”

 

在打篮球这件事上，Colin是完全没办法跟Carter比的。Carter不管怎么投都能投中，但Colin的球不是砸在篮筐上，就是砸在篮板上，五个球之后，Colin身上就只剩一条内裤了。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Carter抱着球，笑眯眯地看着他，准备投第六个。

Colin冲他晃了晃食指。

Carter运球跑了几步，在篮下一个漂亮的转身，起跳的同时一勾手把球送进了篮筐。Colin跟着照做了一遍，篮球毫不意外地擦着篮筐掉了下来，差一点就砸在他头上。

愿赌服输，Colin二话不说就要脱内裤。

“等等！”见他真的要脱，Carter急忙阻止，“你还是别脱了吧，我可不想跟光屁股的家伙打球。换个惩罚吧，比如说……”

“比如说亲你一下？”

“……啊？”Carter本来想说可以做十个俯卧撑之类的，结果Colin突然凑近，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出于“都是男人，怕什么，不能怂”这种奇怪的心理，Carter心一横，闭上眼亲了上去。

 

TBC

*The Cars是一个乐队，床伴里Colin在婚礼上唱的那首就是他们的歌（那首歌也算是这篇文的脑洞来源），关于这首歌后面还会提到，这里先解释一下乐队的问题，其他的到那一章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