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nchkin

其实开这个脑洞完全是因为我周六从宜家买了个抱枕，放在阳台上晒了两天之后胖得我都要认不出它了……

Where is my pillow?

 

Curtis从宜家买回了一个大抱枕。

本来他不打算买这么大的一个抱枕，他只是想买一个普通的枕头，用来睡觉的那种，好换掉他现在用的这个已经睡塌变形的旧枕头。但当他站在一大堆五花八门的枕头前时，他莫名其妙地就把那个大抱枕塞进了自己的袋子里。

直到回到家Curtis才意识到他买错了东西，然而为了退一个抱枕再专门跑一趟似乎有点麻烦。Curtis不是一个挑剔的人，他认真思考了半分钟，决定就这么将就着用。

反正这个枕头看起来很柔软，睡起来应该也挺舒服的。

 

虽然新枕头没什么气味，不过Curtis还是决定把它放在阳台上晾两天再用。他把枕套丢进了洗衣机，又搬来一张椅子，就把枕头放出去晾了。

第一天晚上，Curtis发现他的新枕头似乎胖了一点。

这很正常，新枕头从抽了气的包装袋里拆出来，棉花自然是会蓬起来的。Curtis没有放在心上，转头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晚上，Curtis在睡前想起了他的新枕头，便特地到阳台上去看，然后发现……它又胖了不止一点。白白的软乎乎的枕头整个胀了起来，占满了整个椅子，看起来跟刚晾出来的时候相比胖了两倍。

这就有点神奇了。Curtis可以理解棉花吸饱了空气之后膨胀起来，但是一个方形的抱枕胖成了圆形，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出于“我就看你还能胖成什么样”的奇怪心理，Curtis没有去动它，而是让它又在阳台上晒了一天。

于是第三天晚上，Curtis发现他的新枕头不见了。

如果Curtis的想象力丰富一点，他就会选择把家里翻一遍，而不是趴在阳台上看自己的新枕头有没有被风吹下去。

说真的，那么大一个枕头，怎么可能被吹下去？

 

Curtis花了十分钟在楼下搜寻依然一无所获，只好失望地回家。

新枕头还没用就丢了，Curtis觉得很烦，这意味着他要再跑一趟宜家去重新买一个。别问他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买，Curtis可是宜家的忠实客户。

而且他喜欢吃宜家的肉丸。

这种不太高兴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他洗漱完准备爬上床时才结束，而结束的原因，是他发现自己早上铺得平平整整的被子莫名鼓起了一个大包，并且那个大包还非常有规律地轻微起伏着，节奏看起来像是在呼吸。

莫非这被子成精了？

Curtis拒绝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他宁愿相信是有一只羊跑进了他家并钻进他的被窝里睡觉。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被子，然后……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全身光溜溜什么也没穿的小男孩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掀被子的动静都没能惊醒他。Curtis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

软软的，皮肤滑滑的，手感好得无法形容。

这可比羊强多了。

Curtis一下子忘了枕头的事，看着床上的小卷毛在心里偷偷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应该先搞清楚他是从哪儿来的。

“嘿，醒醒。”Curtis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又怕力气太大会吓到他，“喂……你怎么跑到我家来的？”

小卷毛被他推了好几下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后，嘟嚷着问了一句“干嘛”。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Curtis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多看了他两眼之后，又补上一句：“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是TJ，你带我回来的，我的衣服被你脱了。”TJ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是，我什么时候……”Curtis发誓自己没有干过这么流氓的事，“我可没有脱你的衣服。”

“你脱了。”TJ一口咬定，“还挂在外面呢！挂得那么高，我都拿不下来。”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脱过你的衣服。”Curtis举起手发誓，“而且我也没有带你回来，我从来没见过你。”

“你没带我回来我怎么会在你房间里？”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啊！”

“所以我说……哦好吧，我好像忘记说了，其实我是个枕头，你从宜家把我买回来了，还脱了我的衣服把我放在阳台上晒太阳。”

拒绝相信怪力乱神的Curtis沉默了。

“所以说，我买回来的枕头成精了？”Curtis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出这个挑战他世界观的问题。

“虽然我不知道成精是什么意思，不过准确地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在等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带我回家。”

“……所以我是你命中注定的人？”

TJ露出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Curtis紧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恶作剧的痕迹。但他的表情非常坦然，非常无辜，面对这样的表情，Curtis实在很难坚持自己的怀疑。

于是在认真思索几分钟后，Curtis接受了这个说法。

说好的不相信怪力乱神呢？

 

接受了枕头成精这件事的Curtis大方地让出了半张床给TJ。

“既然你说我是你命中注定的人，那你找到命中注定的人之后呢？要做什么？”

“当然是上床睡觉啊。”TJ理所当然地说。这还用问吗？他可是个枕头啊！

Curtis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太快了？”

“这有什么快不快的。”TJ不理解，不就是睡个觉吗，怎么还讨论起快慢来了。

Curtis的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打消了。

 

TJ是个成精的枕头，Curtis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但对于人类的世界，他觉得有点难以理解。

例如说睡觉的时候Curtis为什么要吻他，而且几乎把他全身上下都吻了一遍。

例如说Curtis说要跟他睡觉之后，为什么在他屁股上抹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例如说Curtis跟他睡完觉之后他为什么会那么累。

他怀疑人类所说的睡觉和枕头所认为的睡觉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过睡觉的过程还是很舒服的，所以他决定不去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Curtis所谓的睡觉持续了很长时间，鉴于TJ不会看表，也就不知道究竟持续了多久。总之睡完Curtis所说的觉之后，Curtis抱着他，吻着他的额头跟他说了句晚安。

“晚安。”他也学着Curtis说。

这句话似乎让Curtis很开心，因为Curtis又吻了吻他，然后关掉了台灯。

这次好像要睡他说的那种觉了。TJ有些迷糊地想着，闭上眼睛把脑袋埋进了Curtis怀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Curtis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见自己从宜家买回来的枕头成精了之类奇怪的事。但压在他手臂上的重量和胸前毛茸茸的触感提醒了他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他昨晚确实是把自己的枕头睡了。

而且这个枕头长得还很可爱。Curtis偷偷打量了他一会儿，忍不住高兴起来。

看来天上还是会掉馅饼的。

怀里的枕头——抱歉，男孩——含糊地发出一点哼唧声，又往Curtis怀里蹭了蹭，不老实地扭动几下之后才睁开眼，见Curtis盯着他看，软软糯糯地说了句“早安”。

“早安，TJ。”Curtis给了他一个早安吻，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叫TJ？”

“忘记了……大概是觉得这名字很酷？”TJ努力思考了一会儿，“你可以叫我Thomas。”

“我可以叫你Tommy吗？”Curtis问，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赶快补上一句解释，“你知道，这样比较亲密。”

“当然可以，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TJ摸了摸肚子，“Curtis，它好像咕噜了一下。”

“你一定是饿了，我去给你做吃的。”Curtis立马从床上爬起来，“你……知道该怎么洗漱吗？”

 

枕头当然不知道该怎么洗漱，毕竟枕头是不会自己洗自己的，于是Curtis只好像带孩子一样给TJ洗了澡刷了牙，又给他穿上衣服，把他收拾妥当了之后才领到餐桌前坐下，自己去给他做早餐。

Curtis做饭的水平不是很突出，但做早餐的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煎得嫩嫩的太阳蛋和香喷喷的培根很快上了桌。TJ显然是没有吃过东西——这是当然的——看到早餐就兴奋得两眼放光，不到五分钟就把自己的那份吃得干干净净。Curtis见他还想吃，又给他倒了杯牛奶，结果也被他一口气喝光了。

“你第一次吃东西，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会吃坏肚子的。”Curtis收走了他面前的餐具，“我保证会每天做给你吃。”

“好吧。”TJ舔着唇边的奶渍乖巧应道，“现在我要做什么？”

“我准备出门，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去哪里？”

“带你回娘家。”

TJ茫然地看着他。

Curtis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我们去宜家。”

“为什么？”

“我现在用着的枕头坏了，你又成精了，我要再买一个枕头回来。”Curtis解释，随即想起了自己上次买枕头的遭遇，“宜家的枕头该不会都是成精的吧？”

现在TJ已经大概理解了成精的意思，他觉得Curtis问的问题有点奇怪，成精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如果随随便便一个枕头都能成精的话，那世界上就没有可以用的枕头了。

不过他没有跟Curtis解释这个，他只是拍了拍Curtis的胳膊，“放心，每个枕头只能有一个命中注定的人，每个人也只能有一个命中注定的枕头。”

Curtis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这个枕头永远是他的了。

 

小番外

TJ对自己的娘家非常好奇，以前作为一个枕头，每天跟一堆枕头一起待在大筐里是一件很无聊的事，现在好不容易能走动了，就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的，一秒钟都停不下来。Curtis刚把他从一堆玩具旁拉走，转头就见他大喊着“兄弟们！”扑向了一筐一筐的抱枕。

最后他们买了一堆东西回家，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TJ说“这个看起来好像很好玩”而丢进袋子里的——Curtis实在没办法抵抗那张可爱的脸。好不容易把一大袋东西搬回家之后，TJ就抱着那个大袋子坐在地上玩起来了。

“这是什么？”TJ拿起一个金属的圆柱形物体晃了晃，听见里面传出清脆的声音，就递过去要Curtis帮他拆包装。

“这是定时器，做饭的时候用的。”Curtis撕开外面的塑料膜，把计时器给TJ玩，自己看起了说明书，“先将定时器沿顺时针方向旋转至55分钟处……”

TJ扭了一下手里的定时器。

“然后再沿逆时针方向转至需要设定的时间……”

TJ又扭了一下。

“切勿直接从零开始沿逆时针方向旋转定时器，否则会损坏时钟机件装置。”Curtis念完这句话，抬头看TJ，“Tommy，你刚才转的是哪边？”

于是TJ又扭了一下给他看，是逆时针的方向。

“怎么了吗Curtis？”TJ看着Curtis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地问。

“……没事。”Curtis摸了摸他的脑袋。

时钟机件装置什么的就随它去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