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nchk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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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酒吧？”Jack接过厚厚的商业计划书，“你什么时候决定的？”

“是集餐厅跟酒吧为一体的店啦，我已经准备了三个月了。”TJ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觉得怎么样？”

“计划书做得不错......但这方面我不是专业的，你应该拿给Curtis看看。”话虽这么说，Jack还是认真地翻看着TJ做出来的计划书，连页脚的标注都没有忽略，“前段时间爸爸妈妈一直问你有什么打算，你怎么没跟他们说呢？”

“我会拿给Curtis看的，只是我对自己做出来的计划书没什么把握，所以想让你先帮我看一眼......我不想Curtis看到的是一堆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东西。爸爸妈妈那边我确定可行性之后也会告诉他们，不能什么准备都没做就说‘我要投资一家店’吧。”TJ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

自从毕业典礼之后，家里人就一直在问TJ接下来有什么打算。Elaine和Bud都表示无论TJ想工作、读研还是去学音乐，或者出去旅行，他们都会支持，但他只是一直说还没想好，让他们有些担心他的状态。Margaret倒是不怎么操心，她觉得先让TJ好好放松一段时间未尝不是好事。

Curtis和Jack是仅有的两个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的人。Johnny问过一次，TJ的回答是“正在思考”，于是他就转而去跟Jack讨论了。

“他想好了就会告诉我的。”Jack很确定地说，递给Johnny一个盘子盛面条，“就算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也没关系，等他想做什么的时候再去做就好了，有我在呢。”

Johnny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Jackie，我会吃醋的。”

“你不会的。”Jack从他手里接过装得满满的盘子，顺便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你明知道我这么喜欢你。”

而Curtis不问，则是出于完全不同的理由。

早在TJ毕业前好几个月，Curtis就为他准备好了一切。Curtis研究了好几条旅行线路，都是TJ喜欢的地方，他做好了攻略，查好了交通住宿等一切信息，甚至安排好了公司的事，只要TJ说想跟他一起去，他们随时可以出发。他也咨询了很多间大学，无论TJ想去读研还是学音乐还是学任何别的东西，都可以在里面挑自己喜欢的学校。要是TJ想去工作就更简单了，但如果他真的没什么打算，Curtis也乐意让他每天睡到自然醒，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在他看来，只要TJ每天过得开心，别的都不算什么问题。

所以他什么也不问，只是默默地等着TJ随时可能出现的新想法。

 

事实上，这一个多月来，Curtis也确实陪着TJ干了不少心血来潮的事。

TJ去咖啡馆弹琴，Curtis就每天按时接送，公司没事的时候甚至把笔记本拎过去，在店里陪着一坐就是一个下午。TJ周末跑到中央公园卖花，Curtis就在边上替他收钱。TJ兴致勃勃地报名当群演，Curtis也跟着去，认真扮演惊慌逃跑的群众，在拍摄过程中一刻也不松懈地护着TJ，不让其他瞎跑的人撞到他。

他们还在欧洲玩了一个多星期。起因是Curtis去伦敦谈一个合同，把TJ也带上了。合同谈得很顺利，事情结束后Curtis打发同行的人先回去，自己留下来跟TJ在伦敦又玩了两天。

“柯柯。”晚上TJ趴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灯光，随口说道：“我们去意大利吧。”

“好。”Curtis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订好了机票，“那就明天吃完早餐出发。”

“柯柯我爱你！”TJ欢快地扑过来，一下子跳到Curtis身上，被他稳稳地接住。

次日下午，他们就悠闲地在佛罗伦萨街头闲逛了。

“我喜欢托斯卡纳。”TJ抓着Curtis的手来回摇晃，走得一蹦一跳的，头上的帽子晃得差点掉下来，又被Curtis按回去。

托斯卡纳是一个大区，他们在那里逗留了将近一周，差不多把TJ想去的地方都逛了个遍。TJ在中央市场把肚子填得圆滚滚的，在锡耶纳吃到了让他念念不忘的Ricciarelli，在阿雷佐的古董二手货市场逛得不愿意出来，等到他们离开古董市场的时候，Curtis怀里抱了一个巨大的纸袋。而冰淇淋几乎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让Curtis为他的胃担心了好几天。

离开意大利的前一天，他们坐在卢卡的城墙上，在夕阳下交换了一个漫长的亲吻。

 

跟Jack见过面后，当天晚上TJ就把50多页的商业计划书给Curtis看了，一脸紧张地等着听他的意见，表情像是看着老师改作业的小学生。

“挺好的，从策划上来看没什么问题，现在时机也不错，可以低价买进。”见TJ长出了一口气，Curtis笑起来，揉了一把他卷卷的头发，“怎么紧张成这样？”

“就是紧张嘛......”TJ戳着手指，“我第一次做这种东西，又不知道我有没有想错，也不知道可行性怎么样......”

他不知道的是，Curtis早就发现了他在研究投资开店的事，起初也想过帮他一点忙，然而最后还是选择放手让他自己去做了。尽管在有Curtis帮忙的情况下，TJ做这份计划的速度可能会快很多，但Curtis相信TJ的能力。他没有插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只在看到相关资料时，不动声色地摆在书桌上显眼的地方。

而他的男孩也没有让他失望，用比他想象中更快的速度拿出了一份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商业计划。

“你也是学这个的，对自己有点信心。”Curtis放下计划书，把他抱到腿上，“不过有几个小问题，再跟你说一下，你跟合伙人谈的时候要注意......”

TJ听得认真，Curtis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总觉得格外可爱，环抱着他的手忍不住又去摸他软乎乎的小肚子。TJ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缠绵的“嗯~”，却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就任由他在自己肚子上摸来摸去。

但Curtis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往下讲。他把手伸进男孩的衣服，往上探寻到敏感的两点，轻轻揉捏起来。

 

第二天TJ要去见投资人，Curtis起床的时候他也跟着起了，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在衣柜里挑挑拣拣，举着两条领带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宝贝儿，你需要多少钱就直接在我平时那个账户上取，密码你知道的。”Curtis搂住他的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不用啦柯柯，开店的钱我爸妈会给。”他随手抓了抓头发，把其中一条领带套到脖子上，Curtis非常顺手地帮他系上了。

“我想给你。”

“我知道，可是真的不用。”TJ抓着Curtis的领带把他拉近一点，踮起脚来吻他，“把你给我就行。”

然而一个小时后，正跟投资人看酒吧环境的TJ收到了银行的转账通知短信，10万美元，来自Curtis的账户。

他跟投资人打了个招呼，走到门外，愤怒地拨通了Curtis的电话。Curtis很快接了起来，TJ没等他说话就率先发问：“Curtis，你为什么给我转钱？”

“我想你手头上应该没有那么多资金，就先给你转点。”Curtis温柔地说。

如果放在平时，TJ是很爱他这种温柔的语气的，但眼下TJ听着只觉得更加生气。“我告诉过你不需要，我爸妈会给我，我来的路上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也同意了！”

“我也可以给你。”Curtis很坚持。

投资人还在里面，TJ提醒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Curtis，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钱。”

“我没有那么说。”

“所以你是那样想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TJ终于还是没忍住，冲着电话那头吼了一句，然后愤愤地挂了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Curtis有点懵。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给TJ资金只不过是想支持他，更何况他本来就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TJ。而且TJ平时在经济问题上一直是无所谓的态度，两人也从没为钱的问题争执过，Curtis压根没料到他这次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思来想去，最后给弟弟发了个短信，约定午餐时见面。

另一边，Johnny正跟TJ通着电话。

“你的意思是，我哥给你转了一笔钱，所以你很生气？”Johnny左手拿着手机，右手翻着一叠表格，“你这是什么破理由？”

“我都跟他说了不用！我爸妈会给我！结果他一声不吭地就把钱转过来了！”

“你等等。”Johnny打断他的话，“我先问问，你爸妈给你和我哥给你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TJ觉得Johnny问问题根本没有过脑子，“这是投资，不是给零花钱什么的。我爸妈给我的我会还的，虽然他们不会要我还，我也不会那样说，反正到时候我直接把钱转给他们就行了。但是Curtis给我的我怎么还？难道我转账给他他会要吗？”

“那还不简单。”Johnny不假思索地说：“肉偿呗。”

“滚。”

 

“我确实不会要，我的就是他的。”听完Johnny的转述，Curtis承认TJ说得没错，“但他也可以把这当做我给的零花钱。”

“这要是平时，你给他零花钱，他肯定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次不一样。”Johnny摇摇头，“其实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问题是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坚持？”

“Tommy对我非常、非常重要，我爱他。”Curtis无意识地转着手里的杯子，“他很重视这件事，我也是，我希望我能在这件事上支持他。如果说这不是第一次，他已经有经验，也有充足的资金，我也许不会那么坚持。但这是他做的第一次尝试，我想做他的后盾。”

“所以这钱你是非给不可了。”Johnny基本上清楚了，他明白TJ的想法，也理解哥哥的立场。“这事我帮不上忙，我可以把你这些话跟他说，但你还是要跟他商量。”

Curtis沉默了一下，“......我觉得，可能有点晚了。”

跟Johnny约好午餐碰面之后，Curtis依然觉得注意力难以集中，好在今天公司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处理，他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想刚才的事。

盯着窗外看了半天后，Curtis突然记起TJ说他父母已经知道并同意了。他猛地坐起来，捞过手机拨通了电话。

“你好。”

“你好，夫人，我是Curtis。”Curtis思考了一下措辞，“现在方便吗？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行了，这回真完了。”Johnny摆摆手，“这事我管不了了，你自己想办法哄吧。”

“你刚才说帮我跟Tommy讲。”

“后盾什么的？现在再跟他讲他还能听进去？不揍你就不错了。”Johnny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一抬头见哥哥紧盯着他，僵持几秒后还是投降了，“行行行，我给他发个短信好吧，真是的，怎么这样......”

 

Curtis回到家的时候TJ正在客厅里忙活，资料合同摊得满桌都是，见他回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Tommy......”

TJ沉默地发着短信，没有理他。

“别生气了宝贝儿......”

TJ放下手机看着他，“你跟我妈妈说什么了？”

“我说我知道你很重视这家店，你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去筹备，所以我希望我也能帮上忙。”

“你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为什么直接去找她？”

“我确实是先和你商量了啊......但是你拒绝了我还不和我说话。”Curtis有点心虚，但还是用自己漂亮的蓝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试图表现出无辜的样子。

TJ被他的狗狗眼看得有点受不了，只能把脸转开了。他看了Johnny发来的短信，也理解了Curtis的用心，事实上Elaine打来电话跟他说Curtis提出的方案时他已经同意了，但他就是对Curtis不事先跟自己商量而擅作主张这件事感到生气。“所以你就跟她说我不愿意？然后背着我去说服她让你出一半的钱？什么叫‘只要你们同意，Tommy那边我会搞定’？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Curtis语气之真诚，眼神之深情让TJ完全无法反驳，只能气呼呼地瞪着他。

Curtis在口袋里掏了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TJ依然瞪着他，看起来就像只圆滚滚的小河豚。

“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可能现在也不算什么好时机，不过......”Curtis举起一枚戒指，在TJ面前单膝跪下。

“Tommy，我们结婚吧。”

FIN

这次是真的完结了...

新坑见！